半生寒雨（四）
第四章 林参谋长直接动手了！部长反击！
解放军同志光天化日之下竞对五旬危重病人动手！情节太恶劣了！
贵部长
马马虎虎吧
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梗着脖子歪头瞪了他一眼。心道难怪喝了一口那么舒服，原来是景轩煮的粥。
下意识的抬腕欲看表，看到空空的手腕才想起因为心脏的问题手脚浮肿，没有带手表。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到和研究所专家碰头的时间了，千万别撞上，不然怕是要被唠叨一番。正想着，景行敲门探了半个身子进来，指了指手表。挥手示意知道了，掩饰的干咳一声起身走到墙上挂的图纸前
趁热吃饭吧，雨也快停了，回司令部之后记得洗个热水澡……
还没说完觉得后脖颈一疼，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林参谋长
看人傲娇的表情忍了忍笑意，上次见人这表情还是在春和医院搞事情，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看见。人下意识动作虽然在转瞬间完成但是自己距离这么近，全部注意力又在人身上，怎么会发现不了。多次看向钟表说明他一会约了人而且时间快到了，景行的敲门和表示说明这人还是有很大来头的，要不然也不会特意提醒了，但却不是军队长官要是领导就不会背着我那只能是装备部方面负责研究的教授了，真是的在医院也不知道好好休息！想到这里一时气愤悄悄走人身后给人一手刀，为了不闹出动静只好把人扛回床上，给人盖好被子，收拾好食盒退出去了。义正言辞朝门口景行道
“景行，你们部长睡了让我告诉你一声把教授的预约推了，改日再约。对了他好不容易睡了你别进去打扰他”
说完给小孙使个眼色大步走出医院无视人的惊讶让人赶紧开车回司令部并嘱咐人今晚不用去医院直接回家休息。
贵部长
嘶……
再睁眼已是清晨，景行正拿着文件走进来，见自己起身过来扶了一把。靠着床头揉了揉后脖颈，歪着脖子让景行看看
“没什么事，好好，部长是落了枕？”
你放屁
歪着头揉着脖子，随口骂了一句，话一出口脸色更加阴沉。林景轩这么多年是真长能耐了，敢打老子。
“部长，研究所那边昨天下午出了点问题，不过已经控制了情况。所长刚打电话过来问，今天下午方便开个碰头会么？”
出了什么问题？
“离心式压气机的蜗壳送气出了问题，导致燃烧室发生了爆炸。没有人员伤亡。不过已经找到了问题，专家们在解决，所长说因祸得福，似乎找到了改变发动机绝热效率，压比，质量流量等性能参数的方法，碰头会就是想跟您碰碰这个。”
可以，别下午了，你叫他们马上动身过来吧，越快越好。你去联系一下医院，腾一间会议室会议用。
“部长，您上午要输液。这每天什么时间打什么药都是医生定好的。您的那个主任医师太凶了……”
瞪了他一眼，让青年人赶紧去安排。离心式压气机是战斗机的动力系统，这发动机的燃烧室在实验阶段发生了爆炸，可大可小。昨天下午到现在，过去了十多个小时，自己昨天如果没有被打晕，就应该能及时去现场看看情况。用手抹了把脸，听到了脚步声吩咐了一声
景行，你打电话叫警卫员再取套军装过来，昨天那套被参谋长穿走了。总不能让我穿病号服开会……
一抬头见是景轩拎着袋子，从床头柜上拿了个苹果砸了过去
你小子还敢来
林参谋长
原来生物钟因着几天劳累早就不准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反正没了睡意不如起床去给哥做点吃的，昨天自己一时冲动把人打晕虽然说是为了他好但是打兄长这事人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呢，轻声下楼去厨房做点杭州小吃，这么多年了也不知自己手艺还入不入的人口。做完怕凉了找到饭盒挨个装入再套入大袋中。晃晃头去院内舒展一下筋骨，正好遇到警卫连早操也就跟着跑了几圈，看时间差不多了叫着小孙一起去医院，刚进入门口就听见人吩咐景行的事情，悄悄进门摆摆手让人下去，，想到过人生气的样子只是没想到刚进门给给自己一个大礼，顺手接了苹果
“司令员你话说的我怎么不敢来这不是把衣服给你捎来了，而且我这不是来负荆请罪了吗”
朝人示意了手中的衣服和吃食，把衣服放在床上，如同献宝的样子将袋子中的饭盒一一拿出摆好。
贵部长
知他也是为了自己好，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竟然打老子。这不教育好，以后不是更无法无天？
正想着怎么教训他，就见人那一副献宝的样子将袋子中的饭盒一一拿出摆好，
“军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了，你看看，桂花鸡头米，赤豆圆子，小馄饨。赤豆沙我磨了一早晨，皮我都挑出去了，快尝尝。”
可别，林参谋长这么说贵某人可不敢当，再哪天把贵某人拖出去枪毙了，这可别是断头饭
臭着脸瞪了他一眼，走到茶几前，背着手看了看，耐不住香味，端起粥碗吃了两口桂花鸡头米，微甜，口感软糯，桂花蜜的味道勾勒出在苏州老家的岁月。奶娘酿的桂花蜜小婉最爱吃，她的那份她吃完了，就晃着自己的胳膊撒娇讨自己那份。十几年南征北战，多年不回苏州，直到新中国成立后，自己为了安葬景轩，祭奠弟妹，才再次踏上苏州，可也是来去匆匆，不敢多逗留。想到故人故地，心下一疼，垂头隐去了眸中的泪，一口口吃着。
哼，敢打你哥，一点好吃的就想把事情揭过去，做梦
林参谋长
见人没动筷，也知道人还生着气，没办法只好讨饶道
“我的司令员贵部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了，你看看，桂花鸡头米，赤豆圆子，小馄饨。赤豆沙我磨了一早晨，皮我都挑出去了，快尝尝。”
话刚说完人就回怼上来甚是无奈只好继续低头
“哥，你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我哪敢呀这真的是意外，下次不会了！”
被人瞪一眼老实站在一旁不敢动弹，看人踱步走到茶几前，我就不信了这么香的饭菜你会不动心，果然人忍不住诱惑坐下吃了，估计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吃过正宗杭州小吃吧这样看来昨天那事应该能揭过去。敲门声响起景行探着头进来了
“部长，研究所教授都来了，在会议室等着您呢。我刚跟护士站说不输液的事了，但是护士长不同意”
闻言皱眉这连药都不打了？算了也劝不住人跟着看着着急还不如回去呢，试探性问道
“司令员同志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贵部长
听到景行的汇报，急忙擦了泪放下碗，让景行拿来军装。张臂一边穿一边翻了个白眼
你跟着上去听听，这次碰头会是关于战斗机的动力系统的。最近我头脑不是很灵光，容易忘事。但是一会要输液，不能乱动，景行要负责资料汇总，所以这次你替我做一下会议纪要，会后我要回顾一下会议内容
气喘吁吁的到了顶楼会议室，小组成员已到齐，正围着桌子上的设计图讨论，见自己进来都立正站好。
“贵部长”
长话短说，谁来说说情况
摆了摆手走到桌前，见大家的目光都在看他，补了一句
空军方面新调任的参谋长，我住院期间，空军方面由他主持日常工作。刚好他来探病，就叫过来旁听了。
坐在主位上，撸起袖子露出手背的让护士找血管。乌青又浮肿的手背，扎了好几次才勉强成功，冰凉的药水刺激的血管刺痛，眉头紧蹙的听着昨天爆炸事故的汇报
林参谋长
闻言自己的计划又泡汤了，内心吐槽不已明明自己有秘书还让自己去给人做会议记录，得这算是报复自己昨日的行为呀自己还不得不答应，这理由说的，头脑不灵光还容易忘事那你咋不把昨天的事忘了，你还知道自己要输液呀，你还知道自己是病人呀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病人！叹了口气招招手让小孙跟上步伐。会议室在顶楼人这身体真怕是吃不消却也不敢扶只好看着人气喘吁吁的步入会议室，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
自觉的坐人右侧首位，刚坐下就瞧见有护士来给人上吊瓶，那双浮肿的手打针处乌青乌青的那针头进进出出看的自己心疼，却也没办法。坐正了身体听各位教授简述问题，右手转笔时不时停下来记录一些重要的准备回家也研究一下，毕竟某人曾经说过学无止境吗。
贵部长
打针的左手平放在桌面，听研究所负责人的汇报说并无人员伤亡轻轻的松了口气，扯了扯胶管，轻车熟路的在右手掌上松松绕了两圈，以缓解药水的冰凉。
“部长，各位老师，请看，这是我们动力组的构想，打算在叶轮后增装扩压器，这样可以增加压力能，原理是这样的”
转身看着研究人员在身侧的黑板上绘图。急切的起身往黑板快步走去
“部长，别动”
景行的声音和手背的疼痛同时传入大脑，低头一看胶管在快速回血，应该是刚才不够长扯了那一下，让针头刺穿了静脉。熟练的拔了针头，任其流着血迹耷拉到地面，边掏出手帕捂住流血的手背边走到研究员面前，新发现的喜悦已经冲散了手背的疼痛，笑逐颜开的道
可行性有多高？如果可以增加发动机性能，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成功
林参谋长
本来注意力全在会议上，寻思好好做笔记这样散会了和哥了解一下再自己回去研究应该也差不多毕竟有底子在。突然景行一句话打断自己，向人方向看去，只见胶管正在快去回血，应该是人起身胶管不够长导致回血了，本想起身按住人结果没人速度快只见人熟练拔下针头看着血迹流到地面，人却和无事一般拿出手帕捂住手背，虽然生气但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什么，笔尖重重划过笔记本，本来还想多研究一下这下大部分精力全在人身上。
贵部长
会议结束已是下午，坐在病房的沙发里疲惫的活动了下肩膀。几个小时一直在说话，有些疲惫。这要不是睡足了觉，今天怕是撑不住。吩咐了景行去把桌上的东西热了，撑着头翻看着会议记录，随口对着一旁立正站好的人问
王教授说在进气道后装扩压器，可以把气流的动能转化为压力能是吧？
“报告，是在叶轮后装扩压器”。
笃定的声音入耳，勾唇笑了笑，抬头时板起脸
那苏联专家说应该改用闭式工作叶轮还是闭式工作叶轮？
“是后弯叶片”
林参谋长对发动机名词很了解，在研发上，功课做得很足嘛
“报告，我对这些不懂。只是记住了他们说的话。我哥说过，不懂没关系，记住回头弄清楚才是最重要的。”
微微眯了眯眼，手指捋过纸张上被钢笔尖划破长长的口子
林参谋长资料上写过，受伤后记忆缺失，还记得自己有个哥？您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贵某人以为您是和那孙猴子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
林参谋长
一边注意人的动向一边分心记录没有开始那般悠闲有些只能够记住人说什么。会议一直持续到下午，散会后已经有些疲惫，自己都这样那么抬头望向沙发之人一脸疲惫相，见人吩咐景行出去热菜便递上会议记录后站在一旁等人问询
听到人问话突然想到自己刚来人身边什么都不会尽给人添麻烦时他告诉自己一段话下意识说了出来
“报告，我对这些不懂。只是记住了他们说的话。我哥说过，不懂没关系，记住回头弄清楚才是最重要的。”
闻言扯了扯嘴角这是后来才调看自己档案吧，我要是孙猴子我刚才在会上就直接动手了，叹口气盯着人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报告，我也是才记得还有一个哥 就是不知道哥还认不认我这个弟弟罢了”
贵部长
林参谋长这么有本事，什么亲戚不都得上来巴结
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手指轻轻拨弄着页脚，
用不疼的右手握着钢笔上面画出错误
叶轮是压气机最主要的零件，它的好坏对级的特性起了决定性的影响。工作叶轮由轮盘及其上的叶片组成，叶轮一般按照造型和叶片形状来分类。虽然你脑海中记的话很清晰，可是你的记录上明显是受了自身思维影响，面对听不懂的东西，下意识按照大脑能接受的说法去记录。虽然这些名词对你很陌生，但是既然是记录，就应该记录专家的原话。虽然研发战斗机你作为参谋长不参与，可是战斗机这方面的知识，还是要了解一些。
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疲惫的揉了揉额角，见景行端了东西回来，哑着嗓子吩咐道
景行啊，送参谋长去吃饭吧，就咱们和部里同志常去的那家馆子吧。
手指摩挲着纸张，望着那刚劲有力的字迹，忍不住露出得意又骄傲的笑容。这手字，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即使兄弟俩不在一处，这手字也算替自己陪着他了。眼神飘忽的回忆着过去，摸了摸鼻子，还算是自己给景轩开蒙的。
还算长进，不当兵当个文书也够用了
林参谋长
说完带着希翼目光抬头望着人，本想要人个回应结果被人敷衍过去，得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同样心不在焉的回人一句
“或许您说的对吧”
听人说道会议记录时顿时端正了态度听人叙述问题，听着人指出问题还不忘告诉自己如何纠正就像很多年以前自己刚刚成为副官对于事务都不是很熟练还容易出差错人虽然不会帮自己善后但是会告诉哪里有问题，为什么会出现差错如何去改正。年轻时人影和现在坐在沙发之人重叠了，虽然人变了但是那些细微的习惯却重来没有变过。听人说完作出一副虚心听教样子回道
“部长教导的是，林清下次会注意的”
见景行端来已经热好的吃食，加上人劳累许久顺着人的指示先行离开等晚上再来，出门前忍不住嘱咐道
“休息之前一定要记得吃点东西”
贵部长
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吃了一口小馄饨，便探身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开始摘抄会议摘要，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东西，太过困倦，不知不觉的就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被景行叫醒时已是傍晚吃药的时间，随口询问了一下饭吃的怎么样，接了药片倒入口中，接了水仰头咽下
“人家林参谋长身体好着呢，您说说，都是老革命，就差三岁，身体状况差这么多”
被药片苦的皱了皱眉
还聊了不少？来来来，说说咱们景行同志都打探到什么了
“报告，林参谋长是个滴水不漏的人，说的也都是资料上那些看得到的经历。他也问了一些关于您的问题，不过我没透露太多。毕竟现在敌我不明，江部长也是这个意思”
拿起手边的会议纪要递过去
第一次参加技术性会议，笔记还算看的过去
“部长，这……可比我那次强太多了，林参谋长这记忆力和速记的能力，比我们年轻人也不遑多让”
摇头笑了笑，撑着扶手起身往病床走
教一教就出来了，兴许他以前还不如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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